艺旅| 姜丰:在西班牙遇见艺术大师

姜丰  来源:中国美术报网 发表时间:2017-06-29

摘要:欧洲的艺术馆特色明显,原以为荷兰已经很突出,不想西班牙也很突出.前日参观的普拉多美术馆大数都是20世纪前的近代美术作品,而索菲亚王后艺术中心则更多的是毕加索、达利等20世纪之后的现代艺术,后者本身则似乎更有点大隐隐于市之感,夸张的现代艺术馆藏量惊人,外观却是如此朴实——如同随地可见的一幢普通大楼,只有一座透明电梯还算亮瞎眼,但那也是笔者即使是远在一个中国三级城市的老家广场旁也见识过的了,并不出奇。


在西班牙遇见艺术大师

欧洲的艺术馆特色明显,原以为荷兰已经很突出,不想西班牙也很突出.前日参观的普拉多美术馆大数都是20世纪前的近代美术作品,而索菲亚王后艺术中心则更多的是毕加索、达利等20世纪之后的现代艺术,后者本身则似乎更有点大隐隐于市之感,夸张的现代艺术馆藏量惊人,外观却是如此朴实——如同随地可见的一幢普通大楼,只有一座透明电梯还算亮瞎眼,但那也是笔者即使是远在一个中国三级城市的老家广场旁也见识过的了,并不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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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亚王后艺术中心

北京的很多古建筑早已不复旧貌,虽然有一些重建,毕竟少了积淀之感,而欧洲有许多几百年的古建筑,战争未能摧毁其隐含的历史荣光,至今还巍然耸立,或者有一些“变形”,总还延续着想象的一致性,据说索菲亚王后艺术中心就是其中的一幢,它本是建于18世纪的医院,后来才改为博物馆。

曾在索菲亚王后艺术中心看到毕加索的许多名作,印象特别深的是《格尔尼卡》,这幅在初中课本中就看到的画作历历眼前,那是该馆镇馆之宝。

原以为收费时段展区不会很多人,想不到游客之多达到摩肩擦踵的程度,而画作又是不能靠得太近的,大约2、3米远近处有界域,越界则有红外线示警器提醒,但尽管如此,看到原作还是有震撼之感,忽然想到一个成语叫“出离愤怒”——当年鲁迅在《纪念刘和珍君》中用到这个成语,还有在形容看到极度不平的社会现象的时候,也会自然脑中冒出这四个字。

毕加索实实在在是画出了什么叫“出离愤怒”,什么构图?去他的。什么和谐?去他的。什么透视法?去他的。当纳粹轰炸格尔尼卡小镇造成无辜人民死亡的时候,毕加索是出离愤怒的,而他最有效最适合最精粹的表现语言也该是出离愤怒的,而他这幅画也真的与当时流行的量子科学理论、从非洲艺术那里汲取的狂热生命意志等时代精神契合,所以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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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尔尼卡》

《格尔尼卡》不是诉诸于常规审美的,但是格外有审美冲击力,一种超出审美冲动后返还自身的视觉产生的颠倒感、错位感、荒诞感,似乎通过颜料在喷薄,在涌流,在呼啸,于是毕加索提醒了我们艺术创造一种崭新视觉的可能性,当你观看《格尔尼卡》,看的本身就是一种选择、一种确认,这是深度视知觉里的新选择、新确认,每个人感受各有不同,如果说还有什么通约性的话,那么只是这幅《格尔尼卡》,那颜料的堆积,那线条的扭曲,那变形的牛头和苦难的人身,都是属于毕加索艺术语言的实体,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于是这幅画以其现象的本身成就自身,拒绝可见性的言说,而把不可见性的感受空间,重新置于观看者的内心世界。

这些感受如果不看原作,是不大能体验到的。所以倒又想起一些画家朋友的执迷,曾记得一位有戈雅式表现风格画风的画家说,“随他们怎么讲,我就是喜欢看原作,无论如何要看原作,在原作面前得到的教益,比起看复制品好多了。谁说让画跑到眼前让我看就行了?我就是要跑到画面前去看。”

最后两句是对格林伯格的著名画论的“抗议”,也就是现代性带来图像的穿越感,原本需要观者带着种种伦理的、知识的、仪式的准备去观看的画作,现在可以通过电视、纸本、复制品的形式,无休无止地大批量出现,随时出现在观看者的面前,似乎昭告了原作的死亡,但另一个作品在新的强大解释的意义上,又是更有力的复生了,经典的画作穿越了历史的烽烟,在新的批评话语中不断的复活,正如我们对有些经典如莎士比亚需要不同时代的译本、诠释,以重新为莎士比亚剧本赋予新生命,毕加索的《格尔尼卡》也是一样,它的冲击力即使现在看也是力量满满的,值得我们一再重新审视、还原其历史语境与其艺术突破上的巨大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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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尔尼卡》一开始不容于西班牙的亲法西斯佛朗哥政权,漂泊异国,后来在上世纪80年代才又回到西班牙,后从普拉多美术馆来到索菲亚王后艺术中心。

其实即使是原作,在西班牙看跟在北京看,感觉也是不一样的。北京中国美术馆曾经展出大量彼得.路德维希捐赠的毕加索原作,想象间感觉愣是与在西班牙看不同,这大概是由于空间的转换与文化基因的唤起度不同,带来反应的差异。

变化无所不在,如橘生淮北则为枳,艺术的文化语境与其创生环境息息相关,一种无所不在的互文关系决定了理解、解释的可能性与新空间,而在现代艺术语境里,观看者往往还是被艺术反过来观看的“被看者”,艺术似乎是一个鲜活的实体,创造着观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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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在毕加索那里这种感觉相对弱点的话,那么看到大量达利作品则感觉十分强烈了。这个坚持“妄想式批评”的大画家带给观看者无穷无尽的惊愕,毕加索毕竟更多是在美术史的前提下取得开拓性价值,达利则是与先锋艺术家、诗人、巫医、精神病人、精神分析家等都打得火热,尤其他与弗洛伊德之后的大精神分析学家拉康之间的互动使人叹为观止,二人互相开启,互相援引,显性或者隐形,然后各成一番各自领域内的霸业。

毕加索与达利的立体主义、超现实主义,对现代思想的开启意义无论怎样高估都不过分,在这里看,也被看,看上看下,看东看西,看来看去,如梅洛庞蒂在《眼与心》中言,“与其说我看见了它,不如说我依据它,或借助它来看。”两位画家自然是大大不同的,但他们同样构成了一个风格连接的“星座整体”,不断修改、刷新着我们的新视觉。

看过索菲亚王后艺术中心的这些大师作品,回过头来看我们的现代艺术,顿生一种岁月沧桑的杂乱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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